毒熱通宵不得眠,起來弄水繞庭前。大星跳下銀盆底,翻動琉璃一鏡天。
此老忒疏放,與春無怨私。何須寒食日,恰是別家時。荒店兩三只,野花千萬枝。前山有底恨,也學客開眉。
雪漫水面淡模糊,釀出羔兒酒一壺。已被膻腴翳醽醁,更添牛乳點春酥。銷金帳下有此否,藥玉船中不用酤。忽見瓊缸清徹底,蒲萄一色萬家湖。
紫鸞自超詣,一日可天地。兒郎但讀書,圣處底難至。
水與高崖有底冤,相逢不得鎮相喧。若教漁父頭無笠,只著蘘衣便是猿。
桂葉揉青作麴投,鹿蹄煮醁趁涼篘。落杯瑩滑冰中水,過口森嚴菊底秋。玉友黃封猶退舍,齏湯蜜汁更論籌。野人未許傳醅法,剩買雙餅過別州。
殼如蟬蛻濕仍新,那復浮嬉浪底春。卻把今身飛照水,不知石上是前身。
官路桐江西復西,野梅千樹壓疏籬。昨來都下筠籃底,三百青錢買一枝。
江夏無雙小道士,一丘一岳長避世。裁云縫霧作羽衣,蘆花柳綿當裘袂。身騎鴻鵠太液池,腳蹈金蟆攀桂枝。渴飲南陽菊潭水,饑啄藍田栗玉芝。
紙窗低下火爐邊,有底直人意若便。移疾何妨閑五日,放慵猶欲醉終年。平生親友懷天末,談笑妻兒在目前。誰似匡廬白居士,暮年華發洛陽仙。
蘄竹能吟水底龍,玉人應在月明中。何時為洗秋空熱,散作霜天落葉風。
大弦聲遲小弦促,十歲嬌兒彈啄木。啄木不啄新生枝,惟啄槎牙枯樹腹。花繁蔽日鎖空園,樹老參天杳深谷。不見啄木鳥,但聞啄木聲。
種莎池館久淹留,品格堪憐絕比儔。春靜棋邊窺野客,雨寒廊底夢滄州。清形已入仙經說,冷格曾為古畫偷。數啄稻粱無事外,報言雞雀懶回頭。
名畫不復生,古魂埋地底。技能無所發,騁巧嶄巖里。纖纖掃蒼林,坡岸分迤邐。近可筆發窺,遠若風霾起。
雨未,雨蒙蒙,野田擊鼓賽社翁。折條跨馬社翁去,醉叟臥倒梨葉紅。鱉頭主人邀客飲,玉酒新賜蓬萊宮。彭宣不預後堂會,康成一舉三百鍾。更邀明月出海底,爛醉等是歸蒿蓬。
往歲見此花開遲,手擷群芳因醉嗅。今來須約爛熳看,及過風雨又已後。主人為我特殷勤,架底深深掇孤秀。密枝陰蔓不爭開,薄紅細葉尖相斗。
底事鄉書累日修,路長唯恐有沉浮。還憂得到家添憶,不敢多言客里愁。
醉鄉即是無何有,歡伯相招歸去休。全以個中為境界,更于底處覓溫柔。
鄉里小兒真可憐,市朝大隱正陶然。固應聊頌屈原橘,底事便歌楊惲田。廣陌遙知駒款段,曲池猶記鷺聯拳,對床夜雨平生約。話舊應驚歲月遷。
千葉團團一尺余,揚州絕品舊應無。賞傳莒國遷鐘虡,移憶胡僧置缽盂。叢底留連傾鑿落,瓶中捧擁照浮屠。強將絳蠟封紅萼,憔悴無言損玉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