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炎何處不南荒,瘴海煙深有玉堂。隨地著身無得喪,菊花開日即重陽。
此身生死國興亡,搖落年年本是常。無奈潘郎解凄怨,滿城風雨近重陽。
衣冠南渡紫微郎,流落天涯事可傷。鄙視詩人終不會,亂山深處過重陽。
戰塵漠漠草荒荒,兵過村空菊自黃。死盡親知身偶在,干戈叢里見重陽。
登門四十九年多,細讀公書百遍過。今歲摘抄靖州作,遁翁堪配不傳軻。
濂翁傳到紫陽朱,復見嘉端此大儒。一論道原一原道,他求倫擬漢唐無。
漢唐臺閣畫功臣,何似宣尼從祀人。欲繪兩賢繼張呂,臨邛魏老建安真。
投荒彌遠兇徒熾,出督清之狡計行。得柄欺君例如此,國亡徒剩正人名。
瀛登湘渡偶皆同,一了乾坤此兩翁。前后身吾雖未信,俱遭權孽肆奸兇。
井邑依然舊物華,行穿溪樹踏溪沙。路傍故老遙驚認,十七年前縣令家。
溶溶川上花光午,冉冉窗前草色春。能說此中真中處,圣門只有兩三人。
門前車馬客方散,堂下樽疊酒半醒。不信鏡中添白發,君山依舊去年青。
窮秋破屋檐頭雨,殘肛征夫陌上霜。公子間居無一事,可能尤樂兩相忘。
華陽洞口金泉水,流入宮墻作小渠。任轉秦淮出江去,不應久住化龍魚。
半奩玉鏡照發眉,長笑東坡與水嬉。直下琤然投小石,一波先動萬波隨。
歸夢涉遠道,青山非故廬。歲時筋力減,日夜鬢毛疏。且免編民役,休論邸報除。百年余二老,莫遣寸陰虛。
歸休謝事樂時閑,衣缽承傳宰輔冠。感德舊曾親善政,沾恩新賜立危桓。堂堂嚴貌依襲袞,粲粲文星荷月寒。直筆當時修國史,英豪邁古后來看。
洄淵浩蕩白鷗飛,老懶時來坐釣磯。岸幘行人聊自適,不應憔悴似湘縲。
柔條疏蔓綠交加,煙鎖云涵去路賒。繡紱貂纓無處問,空余雞犬兩三家。
圣童去后水云閑,陳跡難尋草木問。獨有微言傳逸史,洞天寂寂在人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