爛然鐵畫間鉤銀,越薄蘇膏揮灑頻。誰與鐘王傳妙訣,我知顏柳是前身。大書燕喜娛親扁,俯念烏慈反哺仁。因甚衡茅光徹夜,燭圍十丈許分鄰。
盛年曾效引裾辛,勇退歸休四十春。閑卻圣朝醫國手,來為詩社作家人。尖新句子堪呈佛,峭拔毫端似有神,仆輩豈應陪唱和,卻緣鼷鼠發千鈞。
椒柏浮觥盤列辛,今年春晚去年春。五侯門下正多事,九老圖中只一人。健筆橫飛鸞體態,單顏長煉鶴精神。會看天上絲綸下,衛武還朝秉國鈞。
自掛衣冠神武門,依然戀闕赤心存。清高寄興太湖石,盤礴行吟獨樂園。勝日過從無雜客,清宵侍坐有來孫。風神筋力新逾健,山色長青對壽樽。
宵人有母鬢如銀,夜半丸熊誨子頻。幸竊壯舉升為侍養,敢言科第止榮身。小堂欲作娛親扁,純孝誰推錫類仁。乞取先生三大字,本崇風教厲鄉鄰。
我自歸林下,亦復與世疏。賴有善知識,時能過吾廬。伴我說道話,我愛讀佛書。師為巖上去,我亦為膏車。
我生山窟里,終朝面孱顏。獨此巖未到,抱恨知幾年。茲游信奇絕,一覽小眾山。更得師為主,二妙為易言。
幽棲非不勝,觸目是林丘。若比茲巖秀,培塿固難儔。云山千里見,石泉四時流。登臨有如此,何必更他游。
我年七十五,木末掛殘陽。縱使身未逝,亦豈能久長。尚冀林間住,與師共末光。孤云俄暫出,道俗紛蒼黃。
愛山端有素,拘俗亦可憐。昨守當少郡,不識隱靜山。羨師來又去,愧我復何言。尚期無久住,歸送我殘年。
師心如死灰,形亦如槁木。胡為衲子歸,以響答空谷。顧我塵垢身,擬向禪河浴。更愿張佛燈,為我代明燭。
扶疏巖下樹,入夏總成陰。幾年荊棘地,一旦為叢林。我方與衲子,共聽海潮音。人生多聚散,離別忽驚心。
我與師來往,歲月雖未長。相看成二老,風流亦異常。既宴坐巖上,我方為聚糧。儻師能早歸,此樂猶示央。
紛紛學禪者,腰包競奔走。才能脫葛藤,癡意便自負。求其道德尊,如師蓋希有。愿傅上乘人,永光臨濟后。
吾邑多緇徒,浩浩若云海。大機久已亡,賴有小機在。乃更與一岑,純全兩無悔。堂堂二老禪,海內共期待。
古無住持事,但只傳法旨。有能悟色空,便可超生死。庸僧昧本原,豈識西歸履。買帖會禪床,佛法將何恃。
僧中有高僧,士亦有高士。我雖不為高,心粗能知止。師是個中人,特患不為爾。何幸我與師,俱是隣家子。
師本窮和尚,我亦窮秀才。忍窮俱已徹,老肯不歸來。今師雖暫別,泉石莫相猜。應緣聊復耳,師豈有公哉。
光陰過眼似奔輪,誰保生前夢幻身。四老共成三百歲,一時已勝萬千人。得閒對酒須拼醉,乘健看花莫厭頻。勿謂病多衰已甚,尚堪開口送殘春。
我家石井旁,山水非不奇。所恨過從少,無與同襟期。獨幸里巷間,高僧有二機。大機傳祖印,海內聲名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