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后山,青巑屼,忽如憔悴忽又開容顏。寺前灘,聲潺湲,忽然枯澀忽又起波瀾。
修行須是身衣布。受寂寥餐素。道心不與眾心同,絕憂愁思慮。內中認取金懷聚。并開明玉兔,赤鸞抱住黑龜精,這些兒誰悟。
但人做。限百年、七旬難與。奪名爭利強憑,徒勞辛苦。金飛玉起催逼,老死還被,兒孫拖入土。
妄動生於念,禪床坐不牢。舊窠元自好,新剎有何高。去住身如寄,奔馳足謾勞,挑包聞已決,應笑我忉忉。
帝敕王家專管竹,子猷高風誰可續。西州間生文與可,后來特判筼筜谷。帝敕陶家專管菊,千載淵明一影獨。分司旁出可無人,醉插齊山容杜牧。
中興今佛法,百倍勝儒紳。達磨重初祖,觀音再化身。此心元是道,何物不為塵。轂觫齊王眼,焉知一角麟。
攝職臨茲邑,于今五十年。吏胥都往矣,井邑尚依然。指目身曾見,談論口但傳。人情猶可喜,能不為留連。
打破從來凈潔禪,萬機攢簇髑髏前。橫身塞斷來時路,一句當機日麗天。
東西南北人,寂寞住巖澗。年衰鬢凝霜,客久衣絕襻。何須念粱肉,且復飲藜莧。猶患有吾身,身死即無患。
身閒更喜交游絕,三徑寥寥草樹荒。但覺空門無住著,不知塵世有炎涼。吟殘海月生松壁,定起山云滿石床。何緣饑渴猶相累,擬覓幽人斷谷方。
來日臺山大會齋,隔身句子絕安排。如今已落無聞手,雙放雙收機莫偕。
功成身退只留侯,多少英雄隱白頭。為報襄陽今日事,未應先向赤松游。
無端檄下白云中,水國迢迢宋梵宮。草入空齋隨意綠,花開野地向人紅。夕陽每感皈巢鳥,秋色偏憐出塞鴻。一個閑身閑不徹,風霜添得鬢成翁。
月浸巖松冷,唯此身心肯。眾生即佛性,佛與眾生等。
了身如幻向誰言,運水搬柴化有緣。忽遇浴室人指水,輕清妙觸轉光鮮。
百里千鄉信未圓,到來空爇一尋煙。我今朝夕時聞見,粉骨碎身報未全。
善住庵中人,從來無所住。只這無住心,便是安身處。
萬松圍坐石,大海浴金輪。不識入城路,唯修成佛身。出生來虎子,持咒拱山神。何必工吟苦,機衡自絕塵。
山門開望海,鐘鼓動魚龍。人具慈悲相,秋生寂寞容。隨身唯一缽,留偈別雙松。后夜橋西月,支筇失所從。
歲晚逢三友,身閒愛一丘。喜聞孤錫至,又向白蘋留。失笑拈花手,無人野渡舟。個中須具眼,著語待公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