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登天池峰,暮酌天池水。一枕僧榻清,鐘磬半空里。平生此名山,籍籍滿吾耳。乘興作遠游,杖策自不已。
赤日射平地,青天卷片云。汗流疑是浴,氣烈正如焚。食鼎荷湯鑊,輿衣蒙火裙。幸哉無內熱,不使躁為君。
以物養物,如水沃木。推彼有余,益此不足。惟直與氣,如木有根。本既充盛,枝葉自繁。
聞道虛空曾解講,信疑往決西山亮。煙雨溟蒙蘚石溫,六藏影跡難尋訪。小徑披榛扣竹扉,道人一見掀眉。布衲橫肩瘦如削,口持密語沒停時。
駕潮舟澀岸頭沙,得與巖僧款語些。夢付莊周窗外蝶,疑醒樂廣酒中蛇。夜堂莫怪云慳月,春嶠將知雨促華。想像舊山歸去路,照門新錦眼迷蒙。
野色蒙茸翠羽蓋,山光澹蕩碧油幢。午煙時引煎茶灶,曉霧還沾讀易窗。隱映擲金鶯點點,分明藉玉鷺雙雙。莫疑蛇動杯中影,一笑開襟釣大江。
憶昔初讀南華篇,但愛閎辨如川源。沉酣漸得見真理,馳騖造化游胚渾。潛心四紀不知倦,間日講解時尋溫。其言無端極放肆,大抵順物尤連犿。
千崖盤屈曲,一塔矗空蒙。它處只山好,此中兼水洪。縱觀疑犯斗,飛上覺凌風。常恨天難近,今朝路已通。
淳風嘆遼遠,友道傷澆漓。交情比一線,斷續同軒縻。仁惇既難事,義重亦不支。寒谷少溫律,衡門自寒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