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竹閑挑。千日酒、樂意稍稍漁樵。那回輕散,飛夢便覺迢遙。似隔芙蓉無路到,如何共此可憐宵。
玉座臨軒宴近臣。御樓燈火發春溫。九重天上聞仙樂,萬寶床邊侍至尊。花似海,月如盆。不任宣勸醉醺醺。豈知頭上宮花重,貪愛傳柑遺細君。
之,上雪崖使君雪崖雪。玉壘浮云變滅。蓬婆外、晴白界天,西嶺窗涵古今絕。秦山置下列。
澗水流亭北,莓苔片石平。寒山幾點白,殘日一杯清。希圣言猶在,斯人天不生。當年結深屋,豈為適閒情。
向來曾醉呼猿洞,亂石崩云擁坐隅。誰料七閩煙瘴底,半巖風物似西湖。
二儀鼓爐鞴,四山塞氣煙。豈惟草木焦,坐恐土石然。巴峽再不登,逡巡又無年。流殍竟何歸,卒死填溝淵。
古觀久荒涼,寂然外人境。草木既蓁蕪,風雨亦頹隕。我來一糞除,地凈窗為冋。晨光散桐陰,夕照落柏影。
對我脫粟盤,徐餐休祝鯁。嗟余何不辰,備極生人兇。偶全折脅范,屢脫南冠鐘。再醮亦何為,孫枝發枯桐。
樨梧殖歲首,擢起青瑯玕。其葉大如掌,其陰勻若攤。弱干尋丈展,氣已風云干。期之四五載,定足容棲鸞。
念我蓄一櫛,間關走西東。攜持三十年,出處靡不同。朝梳帶殘月,暮理含清風。戶樞既日運,何由生蠹蟲。
不見仙翁四十春,幸然丘隴在比鄰。當年四海從游者,報佛深恩有幾人。
溪堂闢小軒,此景絕可愛。蔡松道東邊,千載典刑在。高低萬頃田,面勢溪向背。生綃一幅寬,晴雨不盡態。
東吳南垂楚北際,中央不合大如礪。百灘千嶂自一川,清空不是人間世。玉山先生攜老禪,把茅結庵開小軒。身前身後來醉眠,一醉不醒三千年。
蒼山其下白玉京,五城十二樓,郁儀結鄰常杲杲。紫云黃霧鏁玄關,雷驅不祥電揮掃。上有千年來歸之白鶴,下有萬世不凋之瑤草。野僧云臥對開軒,一鉢安巢若飛鳥。
我誠官局冷,終日事靡括。每耽古人書,似與世俗闊。同道三四人,來過慰饑渴。迭相陳語言,曾未厭刀呾。
坐見沙頭月,復憐衣上輝。正如從我飲,還欲照君歸。相逐影徒是,共嗟歡已非。夜深依岸落,寒色入傷違。
吾軒今於水,吾居易為足。誰與哦其間,風窗數竿竹。雖無泉石清,尚不愧茅屋。所樂違俗暄,此趣大已熟。
玉壺四榻靜無塵,琴上無徵筆有神。詩債已還休骨瘦,酒冤今醒但眉顰。清風吹鶴梧桐曉,明月啼猿楊柳春。見說玉樓新架就,紫皇有詔日來頻。
檻外風高霜月明,步虛山里步虛聲。罷琴刻燭初長夜,又得人間一夢清。
封禪空余不死名,華清宮里望長生。閒云強作人間瑞,更有山呼萬歲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