遙林帶雪迷村疃,伶俜一馬行無伴。故人家住丁坂頭,停驂邂逅成清款。犯寒知我猶空腹,地爐然薪架紅玉。花瓷湯酒欲生香,竹外庖廚聞剁肉。
吾聞縣官漁海魚不出,捐以予民魚乃復。天之生物豈無意,殆欲憐貧補不足。吾家元無二頃田,卒歲何人分半菽。小園自幸有馀地,背負經書力鋤斸。
儋史之孫病耳翁,人佯謂我與真同。蚊飛鬢外年時事,鵲噪愁邊晚更空。老去鹿皮終可隱,聽如龍鼻反能聰。昭文不鼓非無意,勉為慈親奏凱風。
故人留飲歸夜深,銅瓶唧唧蟲微吟。一燈猶照讀書眼,半紙忽生懷古心。亦知所貴何必用,魚目驪珠自輕重。人間蟻穴小差珠,等是一場閒睡夢。
自昔說離亂,經時足嘆吁。何為來曠野,端是辱泥涂。相國跛男子,封侯裸丈夫。未須多感慨,事業出艱虞。
夜雨傾盆搗瓦溝,檐聲洶涌碎江流。安眠一枕西窗曉,飽飯十分南畝秋。老火熏天已無跡,頻年赤地更誰憂。起來喜撥床頭甕,卻待今宵月滿樓。
名宦為鹽判。室內同公案。閑心各一半贊。分過如何斷。好將云水伴。夫婦山頭看。清風明月喚玩。結就無涯算。
冒雪行車,迎風訪道,投余特地參同。說些修養,不論虎和龍。講甚嬰兒姹女,無龜蛇、日月交宮。無水火,亦無嗽咽,更沒按時功。
我思見諸姑,正復如父存。諸姑不可見,豈無若子孫。天涯忽爾逢,悲定喜且語。惟我之老姑,爾之外王母。
家學今三世,儒流甫七人。生涯無窶悴,存沒幾酸辛。父干真吾責,孫枝見汝新。提攜從總丱,成長及冠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