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有客南昌來,袖出數幅春風梅。芳根不種生綃上,安得的皪霜葩開。霜葩能開不能謝,始信筆端生造化。細看入趣直欲攀,亦復不知梢是畫。
盛秋故侶臨湖壖,邀觀十里傳馨桂。巖巒回復煙嵐消,一徑交花滿晴吹。墳頭兩株異枝干,葳蕤丹蕊瓔珞細。止箯仰面眩眼目,光景醉人尤物最。
莫笑栽培日月遲,待看老干及孫枝。天將臘去春回首,人與花同雪滿頤。萬里隴頭空故跡,孤山籬落但余基。至今佳句無人繼,誰與招魂著楚辭。
檻外春江如醱醅,檻前松株逐番栽。西門巡得陶氏柳,西嶺并無坡老梅。惟余荒磎入煙霧,曾載轍跡行崔嵬。洼樽其多一卷石,清風千丈嚴瀨臺。
湘娥故把玉鈿留,能為幽人一洗愁。不似梅花枝干古,凋年寂寞暮江頭。
故老相傳為秦檜,飛仙時立凍蛟背。疑是當年丫髻人,憑虛馭氣今安在。百千年樹見栽時,新承雨露入昭代。托根南極殿下生,巍巍直與天樞對。
萬仞崖頭自放身,始知花發不干春。更從個裹尋枝葉,笑倒當年樹下人。
一枝曾吸碧筩杯,萬丈潮頭忽見催。斜倚闌干獨惆悵,明年應是不能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