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陵之后有孫耒,自守詩家法度嚴。秀骨可仙官況薄,高情追古俗人嫌。起看星斗夜推枕,為愛江山寒卷簾。飽吃梅花吟更好,錦囊雖富不傷廉。
借得僧房似釣船,兼旬散發醉江天。酒能作病真如此,窮乃工詩卻未然。閑似白鷗雖自許,健如黃犢已無緣。秋高更欲移家去,先葺云門屋數椽。
五十升端揆,西郊任保厘。偶拋三事重,未失百僚師。府縣威儀引,宮城管鑰隨。粗官嫌出將,劇位是留司。
百年種德十年栽,映帶云巖與月臺。無問四時留客醉,何曾一日不花開。人人爭羨富登覽,物物豈知工剪裁。我比樊須身更老,只今學圃亦悠哉。
閉戶十日雨,陸居如坐舫。吾身固已困,未省子疾狀。昨朝拜床前,不敏只自愴。蕭然維摩幾,高謝桓榮帳。
二君豪俊并侯家,歌舞爭妍不受夸。聞道肌膚如素練,更堪鬢發似飛鴉。
雪縠烏紗氣似云,搖毫不瞬已成文。兒時追膛無三捷,老去荒唐更十分。木裹液{滿氵右木}將底用,韶邊朋肯豈堪聞。卻慚鋟板能流惡,一付焚如政賴君。
藍田官舍碧山里,南北紅蕖照明水。公馀喚客坐晚涼,不獨桃源真避世。舉杯欲酌還自愁,退之慚花不御李。卻持卮酒起謝花,我亦前言聊一戲。
縛此窄窄晝常關,剝啄髯參興盡還。不聽高譚如屑玉,強酬好句似登山。論交此地逢三益,識面它時孰兩難。更憶金蘭家世舊,公馀能復共開顏。
一代名流世許誰,獨公皎皎著明暉。少攄妙蘊聊持橐,欲振孤風便拂衣。愧我仰高乖晤對,羨君請益控玄微。今朝刮眼看遺墨,更覺平生萬事非。
出山已與曉寒沖,下馬頻欣束緼逢。已見南山行更鈍,到時山寺已昏鐘。
如聞舊隱竹多有,想見頻年筍更添。一日借居無不可,數竿分我未傷廉。懸知影可連書屋,便恐山無到野檐。如許作謀還自笑,未應于此是真潛。
春風逞夭邪,爛漫吹已足。維暮筍乃生,如亂更約束。吾人為之寄,詎可謾弗錄。況其耿介姿,政已不可辱。
丹鳳哀鳴領九雛,雀飛飽食下平蕪。寒窗擁褐茲晨臥,急鼓穿鞋舊日趨。客至渠能勞剝啄,賦成我豈寓烏無。說天更擬愚溪去,榮辱端知可罷呼。
八珍既飽思持云,借問何如一臠嘗。筍例減常猶費說,可堪余事極更張。
仆云月未落,或謂夜過半。曉眠我正濃,漫漫何時旦。
顛楊仆墨底蘇張,推挽時君可帝王。軻死不傳今再見,一時無數起臧倉。
蓮塘十畝方,中作長橋渡。荒荒歲月老,烈烈風雨蠹。板面拆已穿,梁脊橈而腐。我來日曳杖,往往不能步。
莫把閒愁向客談,且看晴雪映疏簾。欲聽夜雨無篷艇,更種紅蕉碧葦添。
知君才氣本無雙,試自曾看古戰場。華萼風流今不墜,文章光焰自應長,詩從古錦傳家法,身□花磚是故鄉。它日萬錢供日費,更期粟賤致時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