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溪父老愁三害,下斬長蛟本無賴。平生倔強韓退之,文字猶為鱷魚戒。石門之役萬金耳,首鼠不為吾已隘。江湖開塞古有數,兩鵠飛來告成壞。
杜癖詩無敵,高髯畫絕綸。笑談能不朽,富貴或成塵。今古多奇事,乾坤幾怪民。相逢不容易,一醉楚江濱。
將軍胸中備文武,鐵馬黃旗玉關路。羌胡可滅心自知,富貴有命才可與。奪官置之三硤中,空山猿鳥同朝暮。道逢奇士握手談,明日家人不知處。
水水坎離紫陽怪,滑波皮骨長坡駭。解州得解解中膠,費家封鋪同一解。唫字從金詩反窮,貝何為分田何同。黃絹幼婦我自樂,竹犬多事鴉鶴翁。
塊然兩奇石,譎怪狀難悉。千仞裂嵯峨,一氣與崷崒。四隅蘚肅膚,萬古云漬骨,補馀天所委,隕罷星不沒。
詩翁愛花復愛柳,長歌高吟半酣酒。自言二物天下奇,愛之不厭形于詩。嗟予所愛翁未見,我昔東游窮海甸。波濤四絕大島中,上有太古不死之長松。
未識潘岳貌,已知潘岳名。去年改藩屏,暫此解佩纓。一見意已合,談笑仆屢更。豈唯文學富,況亦論事精。
曠哉嵩室陽,神怪所棲宅。蒼石不知年,靈熊去無跡。煙巖想桂宮,苔壁疑椒掖。不學舜娥悲,瀟湘竹枝碧。
詠盡千峰雪,吟行六里春。布多成暇政,方稱好閑身。物得商山下,形如震澤根。初期谷城叟,乍遇魏榆神。
浙水秦淮度十霜,官清誰薄簡編香。春來怪底鳥烏樂,歸去喜同燈燭光。身近廣寒猶內熱,手遮赫日卻心涼。只愁初踏江邊路,封土累然似斧堂。
疾風吹塵暗河縣,去馬來牛不復辨。黃昏始扣主人門,置酒張燈促華饌。夜如何其初促膝,人生會合難再得。簿書何急來相仍,且將欵曲終今夕。
峨眉縣西四十里,峭壁懸崖削寒翠。崎嶇棧道動搖搖,矮石支撐同贔屭。忽窺萬仞黑無底,下有龍淵七十二。攀捫步步足難移。
君家癭木樽,丑怪不可狀。自非好事者,棄置等盆盎。作詩一千言,引類何其壯。且思高世士,遺以資雅尚。
騎鯨破曉上崔嵬,人識仙翁第一回。杖屨不應塵外去,旌麾早自日邊來。墨頭半為憂時改,青眼唯逢勝地開。怪底尺書頻寄雁,向來交味經陳雷。
相形何似且論心,眼力工夫見淺深。古怪清奇任君說,靈臺一片若為尋。
剡溪風雪正紛紛,暗想清游已目存。頗怪扁舟遽乘興,應緣坐席不容溫。海圻聊爾夸千騎,帳底何如具一尊。回首兔園吟賞地,從今授簡致頻頻。
三數年來已倦游,只緣心跡不相謀。深知我類虞翻相,莫怪人驚雍齒侯。江國舊懷詩一解,吳鄉新思酒雙投。一番公案重拈出,挑卻行包歸去休。
曉拂青銅感歲闌,蕭蕭華發強扶冠。病憎蛇影能為怪,老愛松心不受寒。世務焦頭機已息,主恩淪髓報應難。鏌铘自躍非吾意,且作洪爐舊物看。
闍婆之國古來有,其人裸體蓬厥首。后來改號作爪哇,君僭稱王妻僭后。跣足露乳布纏腰,往往自妍不知丑。千島萬島南海南,謂遠無虞險可守。
塵塵井覷驢,莫怪目區區。妄迷爭瓦礫,不識夜明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