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到梅邊,瑞光浮動香山里。云端微見老人屋,嘹亮歡聲起。滟滟尊浮綠蟻。對紅妝、高歌盡醉。
憶昔神游姑射山,夢中栩栩片時還。冰膚不許尋常見,故隱輕云薄霧間。
水畔幡竿險,分符得異恩。潮回波似鏡,聊以寄君身。
崔嵬霜干欲凌云,俯映寒梢數尺春。須信蒼髯凈明老,坐中容有散花人。
三尺生綃作戲臺,全憑十指逞詼諧。有時明月燈窗下,一笑還從掌握來。
身外復添汝,無言隨去留。自從生便有,直到死方休。步月常相逐,臨溪元不流。靜中明道眼,總是一虛浮。
寂寞籬邊野水涯,三花雨蕊帶春來。且圖冷淡為生活,不傍門庭鬧熱開。
為有清癯骨相寒,月明時候正相關。本來面貌無塵俗,更向冰池自照看。
山前抹出連云樹,窗外施來帶月枝。數點塞鴻相伴好,一聲羌笛不須吹。
一權倚竹偏宜雪,半樹歌檐轉怕風。客意不平花又拗,和愁掛在夕陽中。
春在枝頭有淺深,疏疏冷冷小溪陰。好風一陣香如洗,明月三更影不沉。
繁華朽腐休相溷,冷淡幽閑大逼真。斷得世間煙火氣,前身恐是首陽人。
精神淡佇霜猶薄,膚貌參差發未溫。試向南枝看春色,夜來纏著兩三分。
萬籟沉沉境寂寥。尋香不見過溪頭。小奚摸索枝頭笑,誰把明珠驀地投。
氣味風標見似人,群芳合讓作先生。盡燒龍腦三千斛,不抵花心一點清。
小橋飄泊淡生涯,曾送清香入酒杯。疏影不隨流水去,夜深和月過溪來。
一夜霜風吃緊吹,曉驚飛鳥蹴花枝。誰知窗外紛紛意,正是山陰雪下時。
花下朦朧作桂看,細評香影一般般。喚醒二十年前夢,依舊身游在廣寒。
前山日落已棲鴉,老樹差牙竹半遮。沙岸寒雪迷晚眺,祗疑金色界中花。
風雨瀟瀟日又曛,因香認得半溪云。平生不作朦朧事,立待明時折贈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