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水橫拖兩岸峰,千痕萬摺碧重重。誰言老子經行處,身在江山障子中。
曉日秋山破格奇,青紅明滅舞清漪。畫工著色饒渠巧,便有此容無此姿。
嶺花袍紫不知名,澗草茸青取次生。便是常州草蟲本,只無蚱蜢與蜻蜓。
頭上高垂碧玉盆,誰將漂絮尚殘痕。青天幸自秋江樣,須若三絲兩縷云。
帛山恨骨已寒灰,盡禁廚煙肯更回。老病不禁餿食冷,杏花餳粥湯將來。
出了長于過了橋,紙錢風裹樹蕭騷。若無六代英雄骨,牛首諸山肯爾高。
單車一節又行春,敢為觀風惜病身。只是擔頭無櫑子,枉教喚作蹈青人。
檮藍作雨兩宵傾,生怕難乾急放睛。一路東皇新曬染,桑黃麥綠小楓青。
一春今歲雨中和,信道韶華定較多。二月半頭花已盡,脫空日月退還他。
峽里撐船更不行,棹郎相語改行程。卻從西岸拋東岸,依舊船頭不可撐。
一水雙崖千萬縈,有天無地只心驚。無人打殺杜鵑子,雨外飛來頭上聲。
龜魚到此總回頭,不但龜魚蟹亦愁。底事詩人輕老命,犯灘沖石去韶州。
一灘過了一灘奔,一石橫來一石蹲。若怨古來天設險,峽山不到也由君。
天齊浪自說浯溪,峽與天齊真個齊。未必峽山高爾許,看來只恐是天低。
第一山頭第一亭,聞名未到負平生。不因王事略小出,那得高人同此行。萬里中原青未了,半篙淮水碧無情。登臨不覺風煙暮,腸斷漁燈隔岸明。
建隆家業大於天,慶歷春風一萬年。廊廟謀謨出童蔡,笑談京洛慱幽燕。白溝舊在鴻溝外,易水今移淮水前。川后年來世情了,一波分護兩涯船。
衢信中央兩盡頭,蠶麰今歲十分收。穗初黃後枝無綠,不但麥秋桑亦秋。
黃云割露幾肩歸,紫玉炊香一飯肥。卻破麥田秧晚稻,未散水牯臥斜暉。
新晴戶戶有歡顏,曬繭攤絲立地乾。卻遣繰車聲獨怨,今年不及去年閑。
篙師只管信船流,不作前灘水石謀。卻被驚湍漩三轉,倒將船尾作船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