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里長風擊楫歌,了無此夢掛煙蘿。溪山到腳長嫌少,車馬臨門不愛多。瓢掛村梢風淅歷,鶴巢松蓋夢蹉跎。一聲引子《漁家傲》,兩兩三三唱隔波。
婆娑獨對皇天影,談笑都來俗子喧。芥子須彌還我闥,千紅萬紫亦春園。心無牛口干秦穆,跡繼龍頭愧邴原。江上神龜尾方曳,放情泥淖不須掀。
冒寵已三遷,歸朝始二年。囊中貯余俸,園外買閑田。狐兔同三徑,蒿萊共一壥。新園聊鏟穢,舊屋且扶顛。
病容衰慘澹,芳景晚蹉砣。無計留春得,爭能奈老何?篇章慵報答,杯宴喜經過。顧我酒狂久,負君詩債多。
近來韓閣老[1],疏我我心知。戶大嫌甜酒,才高笑小詩。靜吟乖月夜,閑醉曠花時。還有愁同處,春風滿鬢絲。
同事空王歲月深,相思還寄定中吟。遙知清靜中和化,只用金剛三昧心。[予早歲與錢君同習讀《金剛三昧經》,故云。]
仙山靈雨濕行云,洗遍香肌粉未勻。明月來投玉川子,清風吹破武林春。要知玉雪心腸好,不是膏油首面新。戲作小詩君一笑,従來佳茗似佳人。
仙山靈草濕行云,洗遍香肌粉未勻。明月來投玉川子,清風吹破武林春。要知冰雪心腸好,不是膏油首面新。戲作小詩君一笑,從來佳茗似佳人。
左角看破楚,南柯聞長滕。鉤簾歸乳燕,穴紙出癡蠅。為鼠常留飯,憐蛾不點燈。崎嶇真可笑,我是小乘僧。
鐵橋本無柱,石樓豈有門。舞空五色羽,吠云千歲根。松花釀仙酒,木客饋山飧。我醉君且去,陶云吾亦云。
羅浮高萬仞,下看扶桑卑。默坐朱明洞,玉池自生肥。從來性坦率,醉語漏天機。相逢莫相問,我不記吾誰。
幽人白骨觀,大士甘露滅。根塵各清凈,心境兩奇絕。真源未純熟,習氣余陋劣。譬如已放鷹,中夜時掣紲。
誰言窮巷士,乃竊造化權。所見皆我有,安居受其全。戲作一篇書,千古發爭端。儒墨起相殺,予初本無言。
閑居蓄百毒,救彼跛與盲。依山作陶穴,掩此暴骨橫。區區效一溉,豈能濟含生。力惡不己出,時哉非汝爭。
少壯欲及物,老閑余此心。微生山海間,坐受瘴霧侵。可憐鄧道士,攝衣問呻吟。覆舟卻私渡,斷橋費千金。
凈名毗耶中,妙喜恒沙外。初無來往相,二土同一在。云何定慧師,尚欠行腳債。請判維摩憑,一到東坡界。
一尾追風抹萬蹄,昆侖玄圃謂朝隮。回看世上無伯樂,卻道鹽車勝月題。
得喪秋毫久已冥,不須聞此氣崢嶸。何妨卻作參寥子,無數新詩咳唾成。
高才晚歲終難進,勇退當年正急流。不獨二疏為可慕,他時當有景孫樓。
漱石先生難可意,嚙氈校尉久無朋。應知客路愁無奈,故遣吟詩調李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