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木垂陰覆小堂,圖書生潤日消長。遺音過耳栗留語,余馥清心薝卜香。懶仆畬田耕鹵莽,頑兒越戶步踉蹌。行吟坐睡多閑適,自至南風足午涼。
我本山海姿,躬耕嵩少陽。八歲學籀篆,十歲《急就章》。孺小不知難,欲升鐘索堂。波磔竟無成,臨池心內傷。
微言固已成糟粕,紙上形容轉更疏。要識平生真面目,百無所似若為書。
牛首蒙倛兩誤傳,與人同處最難言。孟軻出語不驚坐,熟復方能知委源。
坐衙彈琴和且平,退衙讀書鏘有聲。琴聲書聲兩相和,和氣散作花滿城。示知言游不可作,雅俗二者難兼行。曩余不敏坐此處,軒窗塵土安有名。
閒情閒憶事如空,靜讀離騷向郡中。冠劍老年傷遠別,關訶夜月許相同。晚花天氣孤莊雨,流水人間小閣風。行樂及時聊強飲,不須嫌作白頭翁。
文昌武庫九霄中,翁是新州老澹翁。應念旬胎今日客,清風端與我翁同。
公家富貴足掀天,都出新州十九年。若念象臺今日客,方知澹老子孫賢。
官職廬陵不是無,文章更亦擬歐蘇。若言直氣橫牛斗,但見人間說姓胡。
赤手批鱗事最難,況渠班底一微官。澹翁去后能如此,當作三生石上看。
澹翁直氣貫三才,入座云仍漸上臺。料想而今聞底事,中心應亦念渠回。
朝行多少氣英英,不怕霜朝曲嘴鷹。一綱而今都打盡,廬陵人且說廬陵。
紹興秦檜秉洪鈞,澹老昌言斬檜秦。猶恨日來三四子,搞章不說斬奸臣。
一從藝祖握乾符,元氣都憑直氣扶。若欲皇家宗社永,胡家直掘民容無。
東西兩浙及閩川,皆見鴛行有直言。若我江西獨鉗口,澹翁九地也埋冤。
寄語朝家廊廟人,新州寄事又重新。肯甘富貴忘他底,應為斯人作好春。
大庾山橫贛水濱,南飛一雁久離群。蓮花幕里誰知我,竹葉樽前獨憶君。
去歲海棠花發日,曾將詩句詠芳妍。今來花發春依舊,君已雄飛玉案前。驟隔清塵樞要地,獨攀紅蘂艷陽天。疏枝高映銀臺月,嫩葉低含綺閣煙。
城池不高深,無財又無兵。惟有死報國,來生作弟兄。
參軍過我夷白庵,為言廊廟高巖巖。故人誰為國柱石,臨川先生危大參。猥蒙問及且見訝,十載尺書無一緘。憶昔相從客燕趙,削去崖岸無猜嫌。